WSDC参赛随笔——第23届世界中学生辩论冠军赛报道(二)
校园新闻 浏览次数:3083 发布时间:2011-10-16 01:04:32
WSDC参赛随笔——第23届世界中学生辩论冠军赛报道(二)
■ 杭外Debate
在WSDC做裁判
汤萌
四个月前收到WSDC组委会来信,正式批准了我的裁判申请,直到现在还记得当时欣喜而又紧张的心情——欣喜于有一个难得的学习机会,能跟来自世界各地的优秀裁判、教练与辩手切磋讨教;紧张的是,像我这样一个普通的英语老师能否顺利应对这样世界级的比赛。面对这个挑战,近半年的课余时间,我几乎都是在无数场的practice debate、大大小小的tournament、workshop中,和辩手们一起度过。
这日子如期而来。
第一天裁了两场,Chris对我的回答和解释感到满意,笑眯眯地对我说:“听了你的陈述我非常高兴。我完全相信你有这个能力独立进行裁判工作。”(“I’m perfectly happy with what you said. I’m fully convinced that you have the ability to judge independently.”)我大受鼓舞,自信如绿色的电量一般,瞬间被充得满满的了。
第二天到通告栏一看,当日的裁判安排(judge assignment),我已名列正式裁判之中了。
工作了几天之后,发现正式裁判安排并不是一成不变的:整个体系相当严谨,且有流动性(fluid)。所有辩手、教练以及与你搭档的裁判甚至观众都会拿到一张反馈表(Feedback form on judging),对你的裁判工作进行评价。要是各方普遍对你的裁决以及解释不满意,那么经过审核,你就有可能重新回到shadow judge的位置,继续参加培训。幸运的是,我裁完了所有八轮预赛,其中包括最后两场难度较大的比赛。一天早上,以色列裔的主裁判Hayah Eichler高兴地走来对我说:“有好消息告诉你,关于你的裁判工作,我听到了不少好评!干得不错!”(“I have good news for you. I’ve heard of some very good feedback about your judging. Good job!”)她善意的勉励,令我大受鼓舞。尽管个中艰辛只有自己知道,至少我的工作得到了一些同行和辩手们的肯定。
回到杭州之后,苏格兰的风景已然退为视线中隐约的远景,这场征战,正如《哥林多后书》的句子所形容的,“我们四面受敌,却不被困住;心里作难,却不至失望”,历经锤炼而幸存,努力没有白费,也确定了今后前进的方向。
我们愿意为杭外乃至全国的debate community继续服务,让更多的人能享受到debate带来的快乐。
“Long and Pleasant”
吴景瞳
“Long!”——这是我在爱丁堡机场对前来接我们的女孩儿“How’s your trip”的回答。即便后来自己也感到不对劲,又加了一个“and pleasant”,“Long”这个诚实却傻傻的回答还是被取笑了。那我就承认自己的ignorance,暂且用“long and pleasant” 描述这次的苏格兰之旅吧。
我们去的几天Dundee天气挺好。冷,但令人清醒。宿舍临海,红色的双层车每天都忠实地载着我们到各个精致又别具特色的当地学校辩论。
不同的国家有不同的风格。不同的肤色,不同的accent,甚至不同的装束让辩论充满了乐趣——沉着平实的捷克,自信昂首的香港,身着传统服饰的沉稳的卡塔尔,带着耳钉的百慕大。而桌前摆着的中国旗帜让我想到这不是在为自己辩论, “Tell the world China can debate.”
辩论不仅仅是逻辑较量,还在于视野和判断力,说得直白点,就是知道What is going on in the world,过去的、现在的,以及将来可能发生的事。8分钟的发言,让人听了信服又不感无聊,真的需要用各种事实填充自己的论点。而分析、反驳、扭转等都是建立在facts的基础上的。“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对外界的战争、争端、协议或走向,都要有敏感度。
这次的冠军新加坡队,是我一直以来最欣赏和支持的。他们脱口而出的facts,logic和霸气的台风,令听众不住点头,拍案。然后就是自行惭愧的对比——要被自己的ignorance和laziness吓到,自信心受到了不小的冲击。然后只能弱弱地说,“Alright,face it and fix it”。
他国的朋友们对于“中国辩论”抱有极大的好奇,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也许他们不相信中国的这一代懂得民主、自由与人权。在他们眼里,中国是保守、封闭、落后的代名词。而一谈到人权、自由,中国是被辩手们用的最多的负面例子。得知了在国际上中国的形象,来自中国的我们有怒气与悲哀,但尽力保持平静。作为辩手,我们放下“之乎者也”的老调,用现代西方的视角(universal value)来argue民主和独裁,自由和人权,是痛快的事。
Debate本身便是对现况的质疑,对价值的批判性思考,对新事物的探索。辩论,并不是被西方dictate的。Singapore为我们做了示范,谁说亚洲的队伍不能夺冠?只是对于我们而言,这将是一跳“long and pleasant”的道路。
亚洲雄风
It’s a long way to go
冯斯瑜
在四个月前正式成为Team China一员的那一刻,我只顾着激动,没去想在邓迪十几天会有什么感受。
听前任team China的member说过Loke在训练时会异常严厉,我不以为然。后来,我真正意识到所谓的“严厉”究竟是如何的了——speech里的一个语法错误就会被吼,一个单词用得不准确会被批,说得不清楚必须重来……刚开始,我总是暗想,这哪是辩论啊,简直就是比拍戏还要难的排练。
亲临WSDC的日子里,我终于明白了这么训练的理由。我们是非母语国家的人,英语在国内还算不错,但跟其他母语国家的精英相比,完全不在同一个档次。我们搜索枯肠好不容易才找到的贴切句子,他们俯拾即得。教练努力帮我们修正语言,确定自身的辩论风格,是想尽量缩短我们与对手的差距。但劣势毕竟还在,所以不得不用胜过对方的argument,才有可能的赢得比赛。别国的队友都去游城放松的时候,我们几个默默地躲在房间里,一遍一遍地研究着第一场prepared motion的内容。
对战香港的前一天晚上,我被临时调成次日的正方一辩,辩论主题是关于器官贩卖是否应当合法化。这场的一辩至关重要,投掷的信息炸弹要比正常辩论多得多。我自知做一辩会犯爱重复的毛病,于是决定那天晚上把整个speech写下来(因为前一天连输两场,迫切地想赢下和香港队的这场)。动笔的时候已经过了十二点半,人困得不行,仍旧勉力去写。写的时候我问自己:这么辛苦,只为一场比赛,人家都已经睡得很舒服了呢,这是为了什么呢?当语言成为你表达的障碍时,你是多么无奈!如果不想输在语言上,就必须给出清楚的表达,就必须比对手想得更周到,就必须提供更有深度的论点。我想要改变那种根深蒂固的观念——China can’t debate. 所以,赢一场比赛,意味着向世界获得一个证明。直到凌晨两点,我写完了那篇speech。
要想在WSDC的赛场让人刮目相看,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知识积累,逻辑训练,语言操练。和爱丁堡当地学生们交谈时,发现他们有着很高的政治敏感度和属于自己的观点。这次比赛的冠军,也是第一次在WSDC上夺冠的亚洲国家——新加坡,他们在辩论时强大的知识储备,让我们佩服得无话可说。辩论最终的目的是锻炼思维能力,即:Sharpen your mind!
我们的思想和我们的知识,应该不断追求广泛能和犀利,因为这是可以改变现状的利器。
语言,不必再多说。这必然是竞争的基础。虽然比赛机制在利用英语交流语言看似对非母语国家的不公,但这样一种共同的渠道是交流的必需,是相互理解的基础。
语言和知识,我们努力的方向。
因中国之名
李恕
能够在如此宽广的舞台上辩论是绝好的机会,也是绝难的挑战。
一个小小的四人的团队,被人称为“中国队”,带来了奇妙的感觉:自豪,紧张,不确定……我们遭遇了闻所未闻的国家巴巴多斯岛,试图抵抗卫冕冠军加拿大,与香港展开激烈的内战,和人均GDP竟然比美国两倍还多的神秘的百慕大辩论宗教问题……不管结果如何,这样的交流和唇枪舌战,多么过瘾!
努力常在,压力随之而来。第一场中国胜巴巴多斯,外国记者发出惊叹;第三场中国从爱尔兰手中夺回一票,引来许多国家不可置信的表情;一天之内连输两场,身心俱疲……每个队友都清楚,中国队做得还远远不够。
首先是语言问题。正如老外难得听懂中文辩论中的比喻、引用等修辞,在短兵相接的辩论中,高压下的短时间内,用英文准确细致深入地陈述一个问题,谈何容易,众多英语国家比起来,就相形见绌了。
其次是风格问题。此届的冠军新加坡不仅胜之以逻辑,更胜之以幽默,犀利而不疾不徐,猛烈但不失谦谦君子之风。让我们深刻地意识到:辩论,不仅仅是思想而已。
与冠军Team Singapore合影留念